花开有声

【泊秦淮】意难平

*秦沐秦无差

*微博更新搬运

*时间线:公告牌打榜

*文风清奇,他们不属于我


“奋哥,”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崽崽小心翼翼地挪到刚训练完坐在地板上喘气的哥哥身边,“你和伯哥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秦奋下意识想转头,又突然意识到另一方当事人今早刚刚飞了上海,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抬手捏了捏担忧都写在了脸上的左叶的后颈,“说什么呢,我和老韩没有吵架。”


不远处的缩在一团玩手机的秦子墨抬眼望了过来,一旁的靖佩瑶叹了口气,大手覆上了他身侧收紧的拳头。


离开训练室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十几度的温差冷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寒风顺着牛仔裤的破洞往骨血里钻去,秦奋瑟缩着拒绝了靖佩瑶送回家的好意,固执地在个位数的温度下走进了地铁站。


坐在副驾驶的秦子墨没忍住眼圈又开始泛红,他抬手拍了一张秦奋在路灯下单薄的背影,点开微信通讯录把照片传了过去,对话框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可到了最后那边还是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秦奋回到家的时候鼻头已经被冻得通红,他瘫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工作群里经纪人发了好几条微信问他为什么要删掉微博故事,膝盖开始隐隐作痛,他刚想扔掉手机,另一个对话框上忽然冒出一个红色的数字2。


【新买的膏药放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北京太冷了穿多点】


膝盖上的疼痛像是有了生命,顺着血脉游走到全身,秦奋熄屏又解屏,因为疼痛而失去血色的手指捏紧手机久久没有松开,仰靠在沙发背上的人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捂着脸,尽管这显得徒劳,有珍珠从指缝里溢出来滴答消散在白色纺布上,化成一小滩深色的水漬。


当晚秦奋躺床上的时候,他还没有给韩沐伯回复,新贴上的膏药尽职尽责地发着热,暖乎乎地让人发困,在倦意袭来让人意识开始模糊,彻底睡着之前脑海里却忽然闪过秦子墨问自己的一句话。


“秦奋你到底喜不喜欢韩沐伯!”


他怎么会不喜欢韩沐伯呢?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见面的那家餐厅,韩沐伯穿着西装笑着向他走来,一坐下露出半截黑色的袜子。然后他开始笑他,笑他怎么又穿这种长袜子,笑着笑着韩沐伯就突然不见了。


他赶忙起身去找,冲出餐厅之后发现路上行人影影绰绰,他走近看,发现竟然都是韩沐伯,有绑着发带的韩沐伯,有给自己敷药的韩沐伯,有被自己盯到耳朵发红的韩沐伯,可是他再往前走,那些个韩沐伯就像破碎的镜面,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秦奋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冷汗浸湿了睡衣,他估摸着时间爬起来洗了个澡,温水淋下来的时候秦奋才感觉到空气一点一点挤回到肺里,混沌的大脑逐渐开始工作,他又想起了那个模糊不清的梦,怎么会这样呢。


不久前韩沐伯提出搬家这个想法的那个早上,秦奋还沉浸在宿醉中,昨晚老朋友聚会,他一下没控制住喝多了,发了定位给韩沐伯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韩沐伯来的时候正看见有女孩往他怀里钻,秦奋也没个反应,只是在明灭的光影里望着韩沐伯傻笑,他走过去拉人起来,醉了七八分的姑娘还不高兴地拉秦奋手臂,秦奋没理她,整个人赖在韩沐伯身上,眯着眼和朋友说再见。


韩沐伯扶着大型挂饰往外走的时候,听见喝醉酒的人不轻不重地说着。


“秦奋这个人!嗝!他的爱啊,就像观音菩萨拿杨柳枝洒水,别是个人了,花花草草都有份!嗝……”


酒鬼说话失了逻辑,清醒的人却听得分明,韩沐伯脚步没停地带着人往车上去,但心里却漏跳了好几拍。


秦奋不知道的是那天到家后韩沐伯在他床边站了很久,山东直男努力思考着过往的肢体接触和眼神暧昧到底是不是镜花水月,可他哪想得懂呢?所以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的人在抛弃了七八个方案后只好孤注一掷地提出搬家的决定。


但是秦奋还没醒,他模模糊糊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惯性地拉住人的衣服下摆,含糊地撒着娇,“你再陪我几天嘛。”


只是秦奋自己也没想到,韩沐伯会忽然开始明里暗里拒绝自己,和以往营业时的不回应不同,从前的韩沐伯尽管不做回应,可还是会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给他一点小小的甜头,暧昧地绕上他粉红色的指尖。可是现在,秦奋看向又一次在自己的问题里放空的人,用力抿了抿唇。


靖佩瑶比所有人都更早地发现事情的不对劲,鹅团明面上最稳重的两个老大哥坐在酒吧喝了半宿,面前的啤酒瓶堆了座小山,确定韩沐伯已经开始有醉的迹象了,早早就停止战斗喝柠檬水替代的人才缓缓开口,“伯哥,你和奋哥,不对劲啊?”


过度的酒精摄入让自诩千杯不醉的山东大汉也开始有点发昏,他看着昏暗灯光下握着玻璃杯皱眉的靖佩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秦奋黏糊着喊他“瑶瑶”,箍着他的脖子和他玩闹,韩沐伯本来觉得自己都二十七八,成熟男人才不该有吃醋这种幼稚想法,但此时此刻被酒精麻木的舌尖却渗出苦味,而这样的苦涩却不能怪罪于眼前在担心着自己的好弟弟,他吞了吞口水,哐地磕到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而暧昧关系中的另一方也没有好到哪去,秦奋天生就是被万众宠爱的世间瑰宝,所以从小到大总是顺风顺水的,大概是被爱的人总是自信温柔,他乐于将爱给每个出现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人,哪怕你只是稍稍路过,他都想着可不能亏待,这是礼数,也是善良。但真的到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人见人爱秦甜甜却没了办法,手足无措,笨拙地像个讨不到礼物的孩子。


但他对韩沐伯总是不一样的,举手投足间都是比对别人的爱多一分,多一寸。看人自带深情的桃花眼看韩沐伯的时候眼底总会藏着些许欢喜和热烈,搭在肩上的手心会悄悄因为紧张和窃喜冒着冷汗,更别说他喊“老韩”的时候,余音绕了七八个小勾勾,裹着亮晶晶的蜜糖,砸在心里都是星星状的小糖花。


这多不一样呀,秦奋心想,老韩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对你不一样呀。


可是最近对方却冷漠得不像话,从前的撒娇讨好和温柔凝视仿佛一下子失了作用,一颗真心被扔进万丈冰窟,太冷了,眼泪都冻成冰花。


生气来得毫无预兆,在秦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当着三个弟弟的面向韩沐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队长显然被说的懵了,呆愣在原地,连问号脸都来不及做,三个弟弟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缩在一旁互相望脚尖。情绪发泄了的人也被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吓到,可是这几天的委屈和不甘心一下子涌上心头,惹得人鼻子发酸,他压低帽檐,弯腰捞起背包就往外走去,“我先回去了。”


韩沐伯如果认真听,大抵是能听出对方咬紧牙关下的痛心,然而他却泄了力气,双眼无神地左右四下望了望,安慰了刚刚动作没到位的弟弟两句,就准备转身离开,靖佩瑶拍了拍秦子墨让他带着崽崽,三两步走上去握住韩沐伯的手腕,“伯哥我送你。”


韩沐伯倚在车窗上看后半夜失了喧嚣的北京城,路上除了还亮着路灯兢兢业业外竟然荒凉得不可思议,车载mp3低声放着老情歌,他用手指敲着门边打着节拍,“佩瑶,我是不是有点差劲啊?”


俩人的关系莫名降到了零度以下,一个爱而不得不能释怀,一个妄自菲薄不敢向前。


过了两天韩沐伯要去上海参加朋友的婚礼,候机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打开微信和秦奋说了一声,对方回的很快,甚至让他从上海带些手信回来慰劳自己多日练舞的疲惫心灵,俩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韩沐伯尝试的插科打诨也被对方照单全收,虽然不明白但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好的信号,他习惯性地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以后我的婚礼肯定请你来做伴郎啊】。


这没什么,他们以前也会讲,甚至认真谈论起对方西服上的胸花要用玫瑰还是百合,可这次,对方的“正在输入中……”却突然停了,而后再也没有白色对话框弹出。韩沐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又没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他还想说些什么,广播却响起了登机的信息。


下飞机到酒店,忙活了一阵终于把事情都弄好的人刚刚瘫倒在床上,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门外的小助理磕磕巴巴讲了一堆,韩沐伯只能从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秦奋把微博故事删了。


从上海回来以后是更加紧张的训练,不久后公告牌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舞台,韩沐伯和秦奋终究是成年人,尽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别扭得可怕,但是正事却半点没耽搁,人前人后,依然是默契的最佳拍档。


表演很成功,粉丝的热烈和兴奋感染到他们每个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小叶和子墨还兴奋地叨叨个不停,经纪人准了他们明天的架,一直在前面开车的靖佩瑶望了后视镜中明明坐一排却一个玩手机一个玩灯牌的两个大哥一眼,咳嗽了一声,“咳,那个,我们找个酒吧玩一下?”


秦奋和韩沐伯还没来得及说话,后排的左叶和秦子墨的欢呼声已经掀翻了车顶盖,队长看了看导航上早已预设好的地点,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佩瑶的手,“就你厉害。”


最后酒吧还是没去成,尽职尽责的队长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死活不同意五个人集体抛头露面,最后没办法,折中之下几人决定在便利店提了几打啤酒就往秦奋家开去。


要把秦奋灌醉很容易,一个秦子墨就够了,靖佩瑶和韩沐伯看着已经开始抱作一团唱分手快乐的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瑶哥放下啤酒捏了捏二哥的肩膀,起身就去把秦子墨从秦奋怀里扒出来。韩沐伯走过去拉站得摇摇晃晃的人,却没想被醉鬼甩开了手。


秦奋眼眶红红的,带着醉意撒泼,“我讨厌你啊!你走开啊!”过于激动的喊声让尾音都高了几个调,一旁喝着饮料的左叶眼疾手快地站起来扶住了用力过猛快要摔倒的大哥,无助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四个字,“瑶哥救我”


“秦奋。”清醒的人攥紧拳头,抬头望向眯着眼整个瘫在弟弟身上的人,暖黄色灯光映在眼里有星光点点,“对不起。”


一旁的左叶无措到极点,身为舞担却突然发现自己有四肢不协调的毛病,他慌乱地把秦奋安置在沙发上,同手同脚地往门口的靖佩瑶和秦子墨走去,在瑶哥的指示下火速关上了大门。


秦奋坐在沙发上,半醉半醒也不说话,韩沐伯叹了口气,脱下的羽绒服盖在他身上,指尖揩过眼里的水汽,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但是,我不想你不开心。”


秦奋把头偏了偏,依然没有说话。韩沐伯还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阖着眼的人早已泪流满面,他吓得赶紧蹲下慌乱地边哄边找抽纸给他擦眼泪,急得差点咬到舌头,“你,你别哭,对不起,你不要哭啊。”


秦奋不理他,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汇成小水珠,滴答掉到深色的羽绒服上。韩沐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找到抽纸的人只好上手,捧着人的哭到发烫的脸蛋用拇指抹去泪水,“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好不好?”


哭得酒醒了一大半的人抬手捂住了捧着自己的脸的手,瞪着染红的杏眼望他,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嗝……我……嗝……”酒气上涌,秦奋急得不行,下嘴唇被他咬得水润充血,话却来来回回说不清楚。


韩沐伯却突然有了勇气,他用空着的手去抓藏在羽绒服下抠沙发的手指,细长的双眼在柔和光线在坚定而温柔地望向秦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我……我是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确保对方没有挣开他的意图。


“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有很多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慢慢学。”


“只要,你等等我就好。”


“可以吗?”


说完韩沐伯下意思就鼓着包子脸抿嘴望他,看对方一时竟没了反应,眼里烨烨星光立马就暗了下去,他站起身刚准备收回手,秦奋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他。


羽绒服滑到地上,颈窝处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对方吸了吸鼻子,停顿了好几秒,才抬头望向他。


“我也喜欢你。”


长久以来的愤愤不平随着醉意消散在月光里,曾经间隔彼此爱意的山河大海,终是被铺成康庄大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辗转反侧意难平,余生你我,便是良辰美景,举世无双。


两人抵着额头站了很久,傻兮兮地笑着,直到月亮爬上云稍,凉风引来星辰,韩沐伯才像想起什么般捧起对面人的脸。


“我可以吻你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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